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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4/8/18 18:25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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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韩武广

这篇稿子首先刊登在《西安晚报》的一版头条位置上,也是年度《中国青年报》刊登前线稿件中篇幅最大的稿子。这篇稿子刊登后,在老山前线和地方青年中引起强烈反响。西北大学的同学为此还专门邀请我去学校座谈,研讨老山精神和李荣亮现象。

庸俗的“关系学”,一个社会健康肌体上的毒瘤!它把人与人之间正常的关系颠倒了。利用代替了友情,物质代替了仁爱,社会风气被污染了,人类文明被玷污了,毒害着人们的灵魂!老山前线某部九连战士李荣亮就是庸俗关系学的受害者。在血与火的战场上,他看到了属于人的真正的情、真正的爱、真正的人际关系。为了对人们有一点点启示,我和我的主人公谨以此文献给我亲爱的战友、同志和朋友。

团袁建国政委对采写李荣亮非常重视,亲自到九连阵地参与采访调查

拨亮心头这盏灯

——老山前线某部九连战士李荣亮转变记

友情在我过去的生活里就像一盏明灯,照彻了我的灵魂,使我的生存有了一点点光彩。——巴金

他呆了,他不相信自己会立功。“这是真的吗?”他问自己,几个月前,他还是个难缠的棘手兵,没有哪一个班愿意要的“讨人嫌”。“人就是那么回事!”“关系=金钱+物质+利用!”他的结论是肯定的。小小二十岁年纪,灵魂深处却沾满了千年积垢。当团里印发了立功通令,他的名字和三等功的字样用墨黑的铅字联印在一起的时候,他激动了,哭了,哭得那么伤心。透过晶莹的泪水,低矮潮湿的猫耳洞是那样的宽敞、明亮。“啊!关系——友情——仁爱,金子般的纯美!”

他的思绪飞出猫耳洞,飞过重叠逶迤的南疆山脉,飞向辽阔的祖国内地。他叫李荣亮,老山前线某部九连战士。

时间:一九八三年初春。

地点:西安市南郊某工厂家属院内。

“小亮,你以后不要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了,啊!”母亲眼圈发黑,头发花白,和她五十岁的年纪不大相称,显然是思虑过度。她的话像似在乞求。

“你管那么多干啥!”儿子愣头愣脑,冷声冷气地说,“这些年得靠铁哥儿们!他们用我,我也用他们,相互利用呗!人,还不是这么回事!”

“你爸不在家,你小心公安局把你抓起来了!”母亲的声音发颤。

“啪!”儿子用力把门一拉,扭头出去了。

“你——”,母亲昏厥了。

她做梦也没有想到,儿子会变成这个样子。她两女一男,儿子最小,丈夫是工程师经常出国在外,儿子是他的掌上珍珠,她一切都顺着他,宠着他,只望他出息成才,谁知儿子高中未毕业,就和社会上的小青年厮混在一起了。

西安市打击刑事犯罪分子,小寨西路摩托开道,近百辆汽车成行驶过,武装警察押着犯罪青年,好不森严。母亲害怕了,她把儿子关在屋子不让出门。儿子也胆战心惊,自己的“哥儿们”被公安局抓起来了好几个。于是母亲决定,让儿子当兵,到部队去锻炼“改造”,留在家里她实在不放心。

一九八三年十一月,一年一度的征兵工作开始了。“当兵热”这几年在农村虽然冷落下来了,但是在城市却方兴未艾,成了待业青年曲线就业的必由之路。好友小王告诉李荣亮,“要当兵没有熟人、关系和后门,难啊!”李荣亮思索良久;是啊!小王早就安排了工作,还不是因为他父亲是局长;其他找到工作的同学,哪个没有请客送礼的。“唉!这当兵保卫祖国也要走后门!”李荣亮心中愤愤不平。

母亲想到在新城区武装部工作的表弟,便领着儿子去见表叔,李荣亮的户口从雁塔区迁到了新城区,还成了区上征兵办公室的“工作人员”,“小弟兄们”对他不得不刮目相看了。“还不是因为有表叔,“关系”这玩意挺灵的!”李荣亮悠悠自得,在数千名应征青年中,竟成了自由出入的“小指挥”。他尽管左眼由于患血管瘤进行激光治疗时被放射元素刺伤,视力极差,但还是顺利地通过了“严格”的体检关,被录取了。

当兵是不成问题的了,但是去什么地方?当什么兵?李荣亮得知姐姐有个同学的爱人工作的那个部队也在西安接兵。一打听,姐姐那个同学的爱人正好也来西安,可是他是在莲湖区。母亲又买重礼托人找关系为儿子换了个名额,李荣亮的户口又从新城区迁到了莲湖区。

“关系?”没有它我李荣亮能去当兵?能得到那么多“权威人士”的关心和“保护”?能在偌大个西安市自由调动?能在成千上万个应征青年中“夺标上榜”?能通过那一道道现代化医疗器械监视下的体检关口?“关系——人情——面子——利用”,要出人头地就得凭这个!

一个被严重扭曲了的心灵。

人民解放军——一个担负特殊使命的武装集团,这里造就着共和国的优秀战士,培养了千千万万个国防骨干和建设祖国的栋梁人才,但是,这里也不是真空。李荣亮从一个社会青年变为一名战士,开始了他人生旅途新的转折。

按说部队有良好的思想教育,有严格的纪律,更有人际间崭新的关系,这些都是他成长进步的极好条件。可是在他被污染的心灵里,什么政治教育,那分明是骗人的说教,早就不吃这一套了;什么纪律,那都是整人的条条框框;什么战友情、同志爱,那全是空的。他信奉的是一条——“关系”。现在的社会就凭这个!有物质、熟人就有“关系”,有“关系”就能进步。

在老实巴交的新兵群里,李荣亮真算是佼佼者了,他神通广大,虽说不能呼风唤雨,倒却也能办些“事情”。新兵生活结束了,大部分新战士下连当了步兵,他却令新兵医院学习卫生员。“人杰地灵”,“关系这玩意儿管用!”

医院卫训队,李荣亮没有“靠山”,也没有了“关系”。他茫然了。班长总是点他的名,训他内务卫生差。排长集合站队经常批评他稀稀拉拉,甚至罚他的站。他太想家了,写信让姐姐发电报“母病重速回!”电报连发三封,指导员硬不准假。

“妈的!还不是欺负老子没关系!”

一气之下,他“肚子痛”压床板了。尽管指导员特意安排炊事班给他一日三餐病号饭,但三天三夜都压床板的滋味实在不好受,他头昏脑胀。

卫训队毕业分配了。他多想留医院呀!三层红楼房,电风扇、暖气,和住在山沟沟的部队比够现代化的了,在这个环境当兵多惬意。但是根据需要他回到了原来的团队。他为自己鸣不平了,“为什么把他们留医院让我下团,还不是因为老子没后门!”

扭曲了的思想,扭曲了的神经,他的视线也是曲线的。本来很正常的工作分配,在他的意识中也全部颠倒了。

因为“关系户”的大力相助,他没有被分到连队,来到了三营营部卫生所。“有关系还是不一样啊!”他感到“事实”再次证明他的观点是正确的。

有“靠山”,他有恃无恐。早晨不出操,内务不整,卫生不打扫,工作马马虎虎。营部别的战士打水扫地,他说:“还不是为了做样子给领导看。”别人给领导倒杯水,他说,“哈巴狗!巴结领导”。战士探亲归队带些家乡土特产送给干部们(也送给战士)尝尝,他说,“拉关系,搞不正之风!还不是想利用人家”。变态了的心理,导致变态了的行动。他经常偷偷跑出去逛大街、看电影、看录像,跟社会青年学吉他。“你们相互利用搞小集团,要我吃亏干工作,没门!”

团小组长找他谈话,鼓励他积极上进,写入团申请书,向团组织靠拢。团小组长苦口婆心说了两个小时,他没吭一声,用眼睛斜睨了一下团小组长说:“有烟没?给一支抽抽。”团小组长给他递过一根烟,他把烟点着转身就走了。

教导员派他到团部去送一份文件,他把手一伸:“拿路费来!”心想:“别想占我的便宜!”

营部卫生所医助热情地开导他正确认识人生道路,严格要求自己,他想“他怎么和我过不去,是不是嫌我给他没送东西?他暗暗握紧了拳头,“小心老子揍你!”

一天团里要检查卫生,营部全体出动,医助走过来拉了一下李荣亮的衣服说:“哎——,小李子,快去打扫卫生。”“穷啰嗦!”李荣亮一把抓住医助的胳膊,一拳向医助打去,医助用手挡住了他的拳头,他接着又是一拳······

营部决定他下连锻炼。

夕阳西下,作者在采访李荣亮以后走出猫耳洞,在阵地上小憩。

部队要参加对越防御作战,李荣亮心里一团乱麻。他想到在电影上看到的战火、硝烟和在枪炮声中倒下去的战士,他害怕。他脑海里浮现出他家北边刚刚建成的高大别致的唐城饭店,城南宽阔的朱雀大街,销魂的溜冰场,醉人的迪斯科·····;他想母亲就他这么一个儿子,家里三间带伙房的一套舒适的楼房和阳台上诱人的各种花卉,自己还没有谈女朋友。“哼!你们吃喝玩乐,发家致富,让我去流血牺牲?太划不来了!”他心里一阵发怵。他决心闹,让部队拿他没办法,不得不让他留守营房或者复员;再就是运用手中武器——“关系”,想办法调走。

他下到九连,哪个班都不要他。战场上铁板一块,是容不得马虎的,指导员理解班长们的心情。“但是这个兵总得有人要呀!”他不得不下命令把李荣亮的背包搬进了七班。

“既然来了,就要热情欢迎!”班长周清旭晚上特意安排了个欢迎会。周清旭首先讲评前一段的工作,全班训练有素的战士端端正正地站着,李荣亮偏偏跷着二郎腿坐着。周清旭拉他起来,他把班长打倒在地。周清旭咬着牙忍着,过了一会儿和缓地说:“小李,你来我们班大家欢迎你,这是连队,你可不能和在营部一样,要正确的认识自己的问题,部队要打仗了,咱可不能放任自流。”

“别给我来下马威,老子不吃这一套!”他和班长吵了起来。

“西番狗!”

战士们被激怒了,把李荣亮的背包从窗户扔了出去。

他又来到了八班。不出操,不参加活动,上午九点多了他还蒙着被子睡大觉。代理排长何忠寿实在看不过眼,来找李荣亮说:“李荣亮,你为什么不出操?有病也得请假呀!”他理也不理。排长火了,全排紧急集合!“李荣亮,出列!”排长命令着,“当兵就得出操训练,睡大觉我们排没有这个传统!”

李荣亮慢腾腾走出队列,不热不冷地说:“啥叫传统呀!你不就是个代理排长嘛!”

排长气得脸色铁青,“我们排不要你了!”

“我早就不想在这里干了!”

排长命令把李荣亮的背包从排里搬出去,李荣亮眯着眼睛望着排长说:“谢谢!不用劳驾了,我自己拿!”他把自己的背包搬进了连部。

“越糟越好,闹翻了咱好复员。”晚上他悄悄坐火车跑回了家。母子俩偎在一起哭了一场。母亲命令道,调动全家和有关力量,展开外交攻势,儿子一定要复员或调回西安,最低是调到师直属队危险性小的单位。

结果是:

作战部队战士今年一律停止复员!

参战期间任何人不得调走!

战时不能从战斗分队抽调战士!

……

正在这时,副营长来到了李荣亮家,把他带回部队。连长在军人大会上宣布给他记严重警告处分一次。

李荣亮懵了,绝望了!人间真情在那里······

上阵地后,李荣亮冰冷的心反倒热了起来,他感到自己已经离不开战友们了。阵地上轰鸣的炮声,高射机枪的“嘟嘟”声和手榴弹“咣咣”的爆炸声;地雷、特工、冷枪、偷袭;阵地前敌人被我手榴弹炸死、炸伤的惨叫声,他毛骨悚然,心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。他唯一的依靠的就是战友。战友——多么亲切温暖的字眼啊!

通往阵地的小路又窄又陡,两边都密布着地雷,真正的“不能越雷池半步”,越军的重机枪,高射机枪和直瞄火炮都标定好对准着整个通道。小雨过后走路爬坡得用脚趾抠着地走,稍不留神就有滑倒触雷的危险,李荣亮背着蔬菜,没走几步路就心慌头晕,两条腿直打哆嗦。新战士杜成勇过来说:“小李,你累成这个样子,菜我来背。”说着便把他背上的蔬菜捆架在自己背的面袋上,抢在李荣亮前边走了。

“杜成勇!你·····”李荣亮的声音颤抖着。

杜成勇转过身来平静地说:“拉开距离!小心小鬼子打炮。”

李荣亮痴呆呆地望着杜成勇比自己瘦小的背影。

藏族老战士董震良上来把自己手中拄的木棍递给了李荣亮说:“坚持一会就到了,咱们谁也别拉下。”李荣亮木然地说不出话来。

副连长万忠勇爬过来取下李荣亮肩上的枪和善地说:“小李,加把劲!你前边走,我断后!”李荣亮心头一热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。

夜,伸手不见五指,阵地周围青蛙和蛤蟆拼命地鼓噪着,一闪一闪的萤火光缀满了夜空。“手电光!”李荣亮紧张地压低嗓子对陪他站哨的排长和班长说。

“别慌,再看看。”

“噢——”。

李荣亮长舒了口气,排长凑到李荣亮身旁用手遮着他的耳朵说:“手电光有光柱,记着!”时针还没有指向十一点钟,李荣亮由于极度紧张感到很疲劳了,班长让他去睡觉,李荣亮反倒来了精神:“不!我的哨要到两点钟。”排长命令他进洞休息,李荣亮翻来覆去睡不着觉。

他失眠了······

新战士杨代宽是四川资中县农村入伍的,父亲一直身体不好,母亲患严重肺气肿,姐姐已经出嫁,弟妹年幼,他是家里唯一的“柱子”。4月22日越军打炮,他用自己的身体掩护战友,飞弹片就落在了他的背上(杨代宽在10·19出击拔点作战中英勇牺牲,部队党委给他追记了一等功)。

三班长王辛寿上阵地不几天就接到父亲病逝的消息,母亲浑身浮肿,对象又无情地向他宣告“吹灯”,他在极度的痛苦中严重感冒发烧,体温达39.6℃,为了战友的生命,他躺在猫耳洞里指挥。前天上午他去王辛寿的阵地,王辛寿抓着他的手说:“小李子,你是独子,要保重啊!”

上阵地后排长、班长和班里的战士都替他站哨,上哨时大家总是推迟叫他,提前换他。“你们城市兵能来前沿阵地就很了不起了,哨我们多站点。”战友们总是这样对他说。

越军经常用炮火封锁通道,有时粮食和蔬菜供给不上,阵地上一日三餐稀糊糊和压缩干粮,战友们硬是把罐头省给他吃,大家说:“你怕没吃过这个苦,真是委屈你了!”

昨天下午营部医助从救护所打来“你这个愣小子可要注意点,多动些脑子。”

……

“金钱?!物质?!利用?!杨代宽用自己的身体掩护战友,他就没有想到躺在病床上的老母亲?王辛寿你父亲去世,母亲患病,对象吹灯,你发烧39.6度硬是不肯下阵地,谁给了你多少钱?

他们为我背东西,替我站哨,图的是啥?我又给了谁什么好处!”“唉!教导员让我送份文件我给人家要路费,还动手打了医助·····.”

激动、羞愧、悔恨,酸、甜、苦、辣搅和在一起。他用被子蒙着头,泪水湿透了枕巾和被头。

4月24日夜幕刚刚降临,越军就以一个排规模的兵力向李荣亮的阵地发起攻击,炮声、手榴弹爆炸声和枪声响成一片。代理排长任长军跑到哨位上命令李荣亮进洞。“不!排长,你要指挥战斗!”“执行命令!”排长用宽大的手掌把李荣亮推出哨位。一排手榴弹在阵地前沿爆炸,李荣亮刚钻进猫耳洞,一发炮弹就在洞口爆炸。炮火把天空烧得通红,任长军在哨位上抱着话机边战斗边指挥。

“排长······”,李荣亮哭喊着冲出了隐蔽工事。

任长军在前线

李荣亮变了。他主动为阵地上背水、背粮、背菜、烧水、做饭,抢着替身体不好的战士站哨。他担任起了阵地上的“义务卫生员”,为大家讲授卫生防病知识,有战友负伤、有病,他整夜整夜守护。“荣亮,真够麻烦你的了!”“嘿嘿·····.”,他用手摸着脖背只是憨笑。

4月26日下午4时,阵地上空湛蓝湛蓝,太阳光从偏西方向直射下来,使漫山遍野刚刚换上新叶的亚热带植物更显得苍翠碧绿,鸟儿栖息在树头放开嗓子歌唱着。“咣——!”一发罪恶的炮弹拦腰削断了一颗碗口粗的树。“轰隆隆!”炮弹雨点般向阵地上砸来。“喂!喂!”,电话线全被炸断。

李荣亮这个排坚守的阵地,是伸向敌人腹地的一把刀子,也是我防御纵深的门户,敌人一直把这个阵地视为眼中钉,从三个制高点用重型火力对它实施控制,并经常对通往阵地的通道进行强火力封锁。敌人在4·24以前的历次偷袭中都惨遭失败,报复心极强的越军利令智昏,竟在光天化日之下用一个连的兵力向这个阵地发起进攻。

六号哨位用无线电送话器报告:“重机班长秦卫兵负伤,生命垂危!”“我去!”李荣亮抓起止血带和急救包就向外跑。副连长万忠勇一把抓住他的胳膊,“你不能去!”

“副连长!”李荣亮像一头发怒的雄狮,他用力挣脱万忠勇的手,冲出洞口。副连长也随后冲了出来。

“嘟嘟嘟……”一梭子高射机枪弹从他们身边、头顶飞过。一声飞弹的怪叫,万忠勇一个猛子扑向李荣亮,两人抱作一团一连几个翻滚,“咣——!”红土和碎石埋住了他俩的半截身子。他们爬起来一个全速冲刺,又有几发炮弹在他们身后爆炸。

秦卫兵身上密密麻麻尽是弹眼,全身是血,伤势很重。李荣亮以最快的速度进行了止血、包扎,但是秦卫兵失血过多,必须送营救护所抢救。这时洞外已分不清枪声、炮声和手榴弹爆炸声,只有震耳欲聋的“嗡嗡”声,军工们上来抬伤员已是不可能的了。高地在颤抖,工事在摇晃,人的内脏直往嗓子眼涌。

“时间就是生命!”李荣亮背起秦卫兵冲出洞口,两名战士也冲了出来。越军急调火力封锁通道,“咣!咣!咣!一连几发炮弹在他们周围爆炸,李荣亮和两名战士用他们的身体盖住秦卫兵,“嘟嘟嘟······”高射机枪追着他们打,李荣亮抱着秦卫兵顺着山势向下滚去,衣服被荆棘撕碎了,膝盖和胳膊磨破了,鲜血浸进了殷红的土地。战友们从李荣亮背上接过秦卫兵,李荣亮的头发和身上全是湿淋淋的。教导员史建民为他们打开水果罐头,李荣亮瘫倒在地,失去了知觉。

啊!战火,你把人间的真实情感淬炼得那么壮美!炙烤得赤裸裸的!把本属于人类的洁净的爱又还原给了人!你用血与火证明——爱是真诚的,情是炽烈的,人际关系是情和爱的等式!

世俗啊!你使爱扭曲、情变形、人类友谊的田园杂草丛生,使人际间透亮的感情的清泉浑浊不清。你却浓妆艳抹,娇柔造作,使多少青年迷离,多少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。

人们啊!爱美、爱真才是你的天性,你们中有的人为什么要做庸俗关系学的奴婢!

你们中不是有雷锋、王杰、李月华、焦裕禄么?你们并以此引以为荣耀和自豪,他们才是情之骄子,爱之果实,才是你们的典范和代表。

李荣亮感奋、沉思!他要告诉人们:

金钱——物质——利用绝不是人间关系的筹码;以情还情、以爱还爱,乃才是人际关系的真谛。

爱,洁白无瑕,她在你的家庭,也在部队、学校、工厂、农村,在社会的角角落落,在一切有人活动的地方。战火使她凝聚和迸发,平时她也真诚地存在,真诚地爱着你。她属于你,属于我,也属于他。人们啊!拨亮你心头的这盏灯,去寻找、发现、珍惜、创造人类这种至真、至善、至美的感情,并用你的心去紧紧地拥抱她,把诸多爱的小溪汇成爱的洪流,浇灌共和国这片古老的土地。

这是我们的战士用生命和鲜血寻求的答案,也是他们发自内心的呼喊。

年10月,万忠勇(左)与19岁的杨代宽烈士生前合影

此文发表于:年10月19日《西安晚报》一版头条;年12月26日《中国青年报》;年《时代》杂志第5期。

作者简介:韩武广,陕西礼泉人,大学学历,讲师职称,上校军衔,西安市小雁塔军干所军休干部。年5月生,年8月参加工作,年12月入伍。历任61师汽车连战士、班长、排长、指导员,师后勤部干事,师政治部新闻干事,团宣传股长,团三营教导员;西安地区军队院校协作中心参谋,西安政治学院教务处参谋,学员队副队长,学员队政委等职,荣立三等功3次。年12月至年7月,参加了老山地区对越作战,荣立二等战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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